2007年2月28日 星期三

爸爸

現在在小港醫院牙科部

今天早上來了一個三、四歲的小朋友

乳牙蛀掉了,一直喊疼

一把鼻涕,一把眼淚

牙醫叔叔來做治療更是不得了

開始放聲大哭,身體扭曲

除了老師的安慰,他的爸爸一直在旁邊

握住他的雙手,給他安慰,一邊哄他,如果乖乖的給牙醫叔叔看牙就要代他去公園玩盪鞦韆,溜滑梯一整天

我站在旁邊當助手,一邊偷偷打量著身旁男童的爸爸

有著黝黑的皮膚,帶著眼鏡,中規中矩的直髮,穿的很像是剛請假從工廠走出來的穿著,身上還掛著識別證

面對著一直號啕大哭的兒子

他什麼十八般武藝都使上了,在診間不害羞地當眾唱起了兒歌

那嗓音不如歌星,但低沉輕吟,

外表粗礦的他,那聲音極其溫柔

但是

小朋友還是在持續放聲大哭,並在哭累換氣的空檔,以他小小的眼睛,偷偷環視了週遭

以我過去孩提時代假哭界第一把交椅的自信

我很想跟他說,別再裝了。



但是他的爸爸覺得又好氣又好笑,對他又親又抱,把他抱起診療台,吐掉漱口水

爸爸一直很有耐心,一直不斷著哄他,跟著童言童語

但是一接起電話

卻又馬上正經八百的講起公事,回答公司要訂購東西的數量。



掛掉電話,又馬上附和起牙醫叔叔 "現在牙醫叔叔要給你吹風風喔,好涼喔~ 好涼喔~ 一點都不痛"



蛀牙補完,小朋友的苦難結束,但是還是兩眼淚汪汪,餘悸猶存

爸爸示意要小朋友跟我們這些醫生叔叔說再見~

但是小朋友眼神呆滯

爸爸笑笑的說:他真的驚嚇過度拉

說完一肩把小孩抱在身上,走出診間



堅強又溫柔的男人阿~ 你的名字叫爸爸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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